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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家，小姑就嚷嚷着“大哥家买那么多东西呀！妈，快来看，好多衣服。”一边说一边挨个打开看，弄撒了一地，王芬努力让自己冷静。

“哟，老大家有钱啦，买那么多衣服，有我们的没有，哟，都是小娃娃穿的，这个小宝可以穿嘛……”老太婆一边说一边挑，还时不时吐一口痰在地上，那双跟抓屎一样脏的手正拿着弟弟的衣服。

王芬一把把衣服抢过来，一边收拾说“奶，你不要找了，这个袋子里是你和爷爷的衣服，其他的都是我们的。小姑你那么多衣服，不缺这一两件，我们一家人两三年没换过新衣服了，就不要抢了，也没有合适你的，这件衣服是我弟弟的。”

“你什么意思？我抢你衣服吗？呸，哪个稀罕你衣服，烂东西！”小姑找了一圈没有合适的有点生气。

“老大呀，你就是这样教娃娃的？敢骂长辈了，我是这么教你的？”王芬奶一边看衣服一边不忘挑起战火。

“……”王芬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在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是最孝顺的，今天女儿的话还在刺着他的心，自己买点东西回来就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自己脑子也是一团乱麻。

另一边王芬在跟小姑的衣服，那是她专门给妈妈挑的衣服，被小姑看上了，想要拿走，王芬死死抓住不松手，眼睛一直盯着她，小姑比她大七八岁，但还在读六年级，这是她十分鄙视的地方，没脑子的蠢东西，难怪上辈子给人生完孩子，建好房子后被像垃圾一样甩开，得到一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王芬小姑见抢不过，于是突然放手，王芬往后退了好几步没站稳，摔倒了，好死不死的身后是家里放农具的地方，王芬手臂落在镰刀上，伤口大得吓人，瞬间就流血了，王芬弟弟被吓得大哭，王芬自己也哭了，在收拾衣服的王芬妈看孩子出血了，忍不住脾气的跟王芬小姑打起来了，王芬奶看自己女儿被一个外人打，也一起打王芬妈。

王芬爸上前一个个拉开，马上又打在一起了。王芬担心妈妈，找到一根木棍，拼命往小姑和奶身上打，专挑肉少骨头多的地方打。两人痛得直叫唤，还想转头打她。王芬跑到爸爸身后躲起来，王芬小姑怕王芬爸，不敢上前，王芬奶就在那里哭。一边哭一边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儿子儿媳不孝，孙女都敢拿棒子打我了，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天哪！”

王芬爸听了这话转身夺走王芬手里的木棍，准备狠狠揍她一顿。王芬倔强地仰着头，眼里含泪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失望。王芬爸看不懂她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看着女儿手在流血，脸色发白，情况有些不对，赶紧看了一眼伤口，大的吓人，还在不断冒血。

王芬家闹得沸沸扬扬，领居都过来劝住了王芬奶奶和小姑架。让王芬爸赶紧送医院去，王芬爸才发现女儿伤口太大了，赶紧找了一件旧衣服简单包住伤口，背着王芬快跑去医院，王芬二叔也一起跟着，一路上换着背。

王芬爸背着王芬在路上，王芬脑袋开始发晕了，有气无力地趴在爸爸背上说“爸爸你看到了吗？现在为了几件衣服打得头破血流的，要是知道我们家有那么多钱，他们会不会杀人？明明爸爸你才是亲生的，爷爷奶奶为什么喜欢小姑，小姑是别人不要的人。去年弟弟病得要死了，爷爷奶奶都不借一分钱救命，他们的心真的好狠，以后给爷爷奶奶一点养老钱就行了，和其他叔叔一样，我们建房子离他们远一点好不好？爸爸你要多心疼妈妈，妈妈经常被奶奶打骂，太委屈了……”

王荣听着女儿的话，心里就像被刀挖一般疼，思考着，脚步也不断加快。

“我的天，怎么流着么多血，快点放下来。”医生看着十分惊讶，手脚迅速把东西准备好，忙活好一阵，打点滴，清理伤口，缝合，忙得医生一头大汗。

“你家这个不是前几个月才出院吗？今天怎么又受伤了？血暂时止住了，但是情况有些危险，可能随时要输血，我这里没有条件，你们要抓紧时间送去市里的医院看看。”医生一边擦汗，一边说。

王芬爸后怕极了，看女儿惨白的小脸，他出诊所门，来到王芬四叔家。

“大哥怎么来了，你身上怎么出这么多血？”王芬四叔被王芬爸爸吓了一跳。

“不是我的血，是芬芬受伤了，明天我打算带她去市里，现在又要麻烦你们去照看一下，我回去换件衣服，拿点东西明天一大早要去一趟市医院了。”王芬爸爸解释到。

“天，出那么多血，是伤到血管了吧，大哥你快回家拿钱，我们帮你找车送到医院去，出那么多血很危险的，才好不容易救回来没多久，芬芬有那么乖，太心疼了，你快帮忙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车开回来。”四婶一边着急换鞋去诊所，一边让王芬四叔去打听车。

王芬爸爸点头同意，也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跟四叔自己快去快回，让他打听车，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去市里就行。

王芬爸爸和二叔顶着月色回到家中，二叔回家休息了。

王芬爸爸则浑身是血的站在王芬奶家门口，在月光的照应下宛如从地狱来的恶魔，敲了敲门，王芬小姑开门时被吓哭了。王芬爸揪着她后勃颈愤怒吼道“你有什么脸哭？我姑娘差点死了，她死了你就开心了是吗？”

王芬奶也被吓了一跳，对着王芬爸爸怒吼到“你干什么？她是你妹妹，快放开！她又不是故意的，一件衣服都舍不得，活该！”

“妈，芬芬差点死了，她是你亲孙女，你为什么总是偏心她？她就是个捡来的人，她一个外人，差点害死了我女儿。那么喜欢捡来的孩子，生我们干什么？”王芬爸质问着。

“吼什么吼，你敢吼老子，人又没死，你怪她干嘛。你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那个晓得她会摔倒镰刀上去，你妹妹她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但是养那么多年了，她就和你们是一样的。”王芬奶反驳着。

“就是，你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们已经骂过她了，她知道错了，你快放开，以后不要再讲你妹妹是外人这种话了。要是有问题的话赶紧送到大医院去，在这里耽误时间。”王芬爷也开口说到。

“芬芬最好是没什么事，有事的话我会送你去坐牢的。”王芬爸爸说完头也不会的回家拿东西了。

王荣听完父母的话，难过得说不出话，心里失望极了失。回到家，看到妻子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的样子眼睛忍不住红了，强忍着自己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妻子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王荣把衣服换下，把身体擦干净，饭都没吃直接带着东西往诊所赶。

王芬四叔找到开班车的人家，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人家出车，大晚上的出车不吉利，出口要了七百块钱，四叔想到王芬爸爸说多少钱都行，点头答应了，王芬连夜被送到了市医院急诊，王芬呼吸若有若无的，脸色泛青，经过医生抢救和输血后慢慢有了好转。

王芬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而她现在是在市医院的病房里。

“医生，医生，醒了，醒了。”王荣看到女儿醒来高兴得叫到医生的。医生赶紧来检查，表示人醒来就没事了，不过还需要观察几天。

王芬记忆有点接不上，问自己怎么在医院了。王芬妈妈说“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医生说你可能会成植物人，现在醒了就好了。”

王芬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对灾多难呀，跟医院关系匪浅，看着手臂上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心想自己这身体需要好好锻炼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好，会不会留疤呀，上辈子自己可是没有那么大的疤的。

“爸，学校开学了吗？”王芬有点时间错乱了。

王祥说“还有三天，不过要听医生的话，开学的事我去做，你别担心。”

“好吧！我是六年级了，爸爸你不要给我报错名了，报名前你先去找一下校长，不然怕你报不上。”王芬怕老爸被到时候人刁难。

“晓得咯，赶紧来吃点东西。”王芬爸爸抬了一碗粥喂她。

一转眼五天过去了，期间大舅他们都来看过她，外婆知道事情后直接破口大骂王芬小姑和奶奶，没个人样，什么东西都抢。

第六天做检查后，医生说可以出院了，过段时间再拆线。王芬终于自由，可以回家了。回家前王芬让爸爸给她和弟弟各买一辆自行车，每天走路上学真的太累了，而且走多了小腿又粗，太难看了，王芬爸爸想着家里不缺钱了，就同意了。

回到家又是一大堆亲戚来看她，每个人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也都好奇地看着自行车，亲戚们都让想她骑两圈看看，王芬心想自己又不是猴子，你想看就看呀，说自己手还没好，暂时骑不了车，拒绝表演了。

到时王芬弟弟很兴奋的骑上三轮自行车到处晃，惹得小孩子们跟在屁股后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