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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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的五月,晚风中已经带了几分盛夏来临前的燥热,可人在临城同和医院六楼的任初至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初至看着左手拿着的彩超报告。

彩超上的检测结果,明明白白的写着考虑阑尾炎性病变可能。

耳边是医生温和的声音:“急性阑尾炎,建议立即手术住院,如果穿孔就麻烦了。”

初至本来设想的今晚应该是很惬意的:星期天的晚上,和好友周莞一起吃顿烤肉,顺带着吐一吐工作上的苦水,没想到烤肉一口没吃,倒是因为腹痛的走不了路被救护车拉来了医院。

在医院一通抽血彩超检查下来,幸运的是只是阑尾炎,不幸的是还得做手术。

初至仿佛看见自己这个月的满勤奖开始逐渐飘远,她叹了口气,忍着痛从包里掏出手机。

周莞看见了,连忙凑上去:“你干什么?”

初至说:“去网上看看别人的阑尾炎手术感受。”

周莞一把拿开初至的手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她说:“别看了,越看越害怕。到时候上了手术台你就当睡个觉就过去了。”

初至觉得也对,这时候耳边又响起了医生的声音:“小姑娘,考虑好了吗?”

初至抬头看向眼前的医生,眼前的主任医生五十岁左右,戴着一副厚厚的框架眼镜,面容温和敦厚,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看上去非常可靠。

初至问:“医生,现在做手术是最好的方法了吗?”

医生点点头,毋庸置疑的样子。

初至咬咬牙:“那就做!”

签完术前协议,换上手术服,做完一系列术前准备。被推进手术室时,初至一直忙碌着的神经才空闲了下来,此刻她才真切的感觉到害怕。

头顶是天花板上明亮到刺眼的灯光,身下躺着的是冷冰冰的手术台,她心中腾盛出一种恐慌,双手握成拳紧紧攥着,身体不禁有些僵直,很没出息的有点想发抖。

手术室里满眼的绿色,除了仪器的滴滴声一切都很安静。

她脑中一团乱麻的想着,虽然这是个微创手术,可毕竟是手术就有风险,会不会她就是那个天选倒霉蛋?

这有可能吗

她想到这咬了咬嘴唇,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说不定明天临城的新闻版块其中之一就是——震惊!本市一任姓女子阑尾炎手术却不幸……

“没事的,别害怕。”

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初至抬眸一看,这才发现身旁的医生并不是她之前挂号时交谈的那位医生。

医生身形瘦高。即便戴着防护帽和医用口罩,她依然能从了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和饱满的眉骨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初至觉得那双眼睛生的很漂亮:眸色黑沉,眼尾上扬,睫毛浓密。看向她的眼神非常平静,平静的让她心中生出一种安定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初至嘴比脑子快的问了一句:“医生,我会好好活着的吧?”

这话一出,手术室里的医生和护士似乎都笑了。

医生也弯了弯眼睛,干脆的答道:“会。”

这时护士已经开始给初至手上的滞留针推麻药,初至迷迷糊糊中听见医生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准备睡觉吧。”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初至在梦里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想努力睁开眼睛,可就是怎么都睁不开,仍然有一股很强烈的困意。

初至挣扎着醒来后隐约听到医生对她说不能睡。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凌晨了,她躺在普通病房的床上,此时病房内已熄灯。

借着窗外和走廊的灯光,初至注意到坐在病床旁边的周莞正关切的看着她。

见初至转头看她了,周莞这才放下心来,小声说道:“你终于清醒了,吓死我了,我都要去叫医生了你知道吗?”

初至想说话,可大概是麻药的劲还没过,她的舌头有点打结似的,捋了好几遍才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你快点回家吧,明天早上还要上班。”

说完她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现在又哑又痛。

痛的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句:宝鹃!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么成这样了!宝鹃!

谁来救救她的笑点。

周莞看着初至因为憋笑而略显扭曲的面部表情,还以为她是伤口太疼了,叹口气说道:“忍一忍吧,医生说你术后两个小时都不能睡觉,让我看着你,和你说说话。”

她看着初至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真真正正是心惊了一瞬的,平时那么活泼的一个人,那时面色苍白,眼皮半睁不睁的躺在转运床上,看上去无比虚弱的样子。

初至摇摇头,这时才感觉到腹部的伤口扯着痛。

她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我会看着时间的。”

周莞根本没理初至的建议,自顾自的跟初至说起了话。

“你这样子肯定得请假了,白天给单位请一周的假好好休息休息。我说让你告诉你爸妈吧你还不愿意,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该怎么办。”

初至缓缓说道:“说了的话他们肯定得兴师动众的来,到时候没来两天我估计就出院了,没事的,实在不行就请个护工。”

初至的父母在川城开了一家小饭店,初至的弟弟再过一个月就要中考了。如果这时候告诉他们自己住院了,父母肯定店也不看了就得过来,初至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麻烦。

半年前初至无意间跟妈妈在视屏聊天时提起自己得了肠胃炎去医院输了液。没想到第二天爸妈就关店带着行李急冲冲赶过来了,在酒店里变着花样给初至煮了各种营养粥,一日五顿的给初至送到单位里看着她喝。

初至那时候每天喝粥喝到反胃,吃着这么清淡的食物硬生生胖了五斤,看着女儿的脸终于圆润了些,在初至的再三催促下,二老这才心满意足的坐着六小时高铁回了川城。

想起父母那喂猪似喂她的爱,初至摇了摇头,好可怕,她还是一个人捱着吧。

周莞见初至这样,也就换了个话题说:“给你做手术的那个男医生挺好的,我都不敢动你。是他把你从转运床上抬到病床上的,就你这神志不清的样子,我估计也是他把你从手术台上抬到转运床上的。”

初至思考了一下,很想反驳周莞口中的抬这个字,她又不是什么货物,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和其他的字眼相比,的确是抬这个字比较专业。

初至张张嘴慢悠悠的说:“回来出院的时候,给他送个锦旗。”

周莞噗嗤笑出声:“这个可以啊,你想写什么?我来帮你订。”

初至想了想:“左联——妙手回春救我狗命。”

“右联——佛祖保佑再不相见。”

“横批——帅哥牛逼!”

周莞听了乐的花枝乱颤,果然人的本性是不会变,任初至还是那个任初至,躺在病床上忍着疼痛还能继续插科打诨。

“行,没问题。”

周莞接下来又低声对初至嘱咐了一些术后注意事项,这时旁边病床的人咳嗽了一声。

初至对周莞比了个“嘘”的手势,点头示意自己都明白了。

两个小时后,周莞离开。

周莞走后,初至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早上八点,一行医生进来查房。

初至住的病房是三人间最里面靠窗的那张床。

旁边的两张床上住的一个是因为拖很久才来医院所以情况比较严重的年轻男人。另一个是和初至妈妈年龄差不多大的阿姨

在对其他两床的病人进行惯例询问后,一行医生来到了初至的病床旁边。

初至一眼认出了一行人中领头的是昨天挂号时和她交谈的主任医师。

主任站在病床右侧,笑眯眯的率先开口:“小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初至咧咧嘴:“还行。”

“放屁了吗?”

初至老老实实的摇摇头:“还没。”

“那要下床走动一下,放屁之前都不可以吃东西啊。”

“好,”初至点点头,视线一转看到了站在病床左侧的那位医生。

医生高高瘦瘦,穿着白大褂,带着蓝色口罩,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看。

和初至的眼神对上之后,他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移了视线,非常自然的抬眸看向盐水架上的吊瓶。

这时候初至看清了他的容貌,只觉得摆脱了昨天手术时的恐惧情绪,今日再看他时那股熟悉感愈加强烈。

初至不由得出声问道:“你是……”

戴着眼睛的主任以为初至是对主刀大夫的年纪有芥蒂,就率先接过了初至的话:“这位是季医生,也是你的主刀医生。别看他年纪不大,可从实习的时候就跟着我一起做手术了,经验方面你可以放心。”

季医生?

听到这话的初至头脑一懵,她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好像知道了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初至有两百度的近视,她使劲眯了眯眼,却还是看不清站在自己床边的季医生胸牌上的名字。

在确定自己看不清后,她就放弃了挣扎,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道:“季医生的季是哪个季啊?”

她心中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毕竟可能是纪律的纪,毕竟眼睛长得像的人也有很多……

“季弥,季节的季,弥补的弥。”

这次不待其他人开口,初至就听到了他的回答。

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像是在回答患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初至的思绪有一瞬的停滞,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狠狠攥住。

很快,她听到自己嗫喏说了句:“挺好听的。”

对初至来说,距离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已经过去了十年。

那时候也是初至第一次见季弥,在高一开学前的军训上。

第一天训练间隙,全班人坐在操场上围成一个圈。教官让站在操场上的每个人进行自我介绍。

每个人都或害羞或热情的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毕竟是活泼的年纪,同学大都说了名字年龄兴趣爱好之类。更有兜不住话的同学恨不得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和人员关系都说个透彻。

轮到季弥时候,他只干巴巴的挤出了四个字:“我叫季弥。”然后便没了下文,在同学们期待的目光下不发一言,无形之中透出一股冷冽。

那时候作为班级里活跃分子的初至自然是不乐意这种长久的沉默,极其大声的问了一句:“那你是哪个季?哪个弥啊?”

这话自然是引起全班的一阵哄笑,一向严肃的教官也笑了。

少年红着耳朵解释:“季节的季,弥补的弥。”

初至昨晚知道自己要做手术时还在心中安慰自己:今年是本命年,本命年时候进了医院做手术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过了这个劫接下来的时间也就都能平安度过了。

谁知今天她就深感昨天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是谁不好,偏偏是他。

初至闭了闭眼睛,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劫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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