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提示:若发现标题与内容不符,“换源”即可解决。
..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第一章重生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昨儿有公子掷了三百两银子想去芙阁,结果连半条腿都没迈进去!”

“你新来的?三百两银?切,芙阁那位主现在见一面的价都是三百两金了!你难道没听说那句话,天下十分颜色,一分扬州,一分京城,剩下的八分全是她。”

“嚯,嚣张啊!这话谁说的?”

“她自己。”答话的妓子梳了个亮眼的飞天髻,翘臀蜂腰,挽着流苏在葱白指尖,长得也是极好看的。可她面上表情却充斥着不甘、愤恨还有掩都掩不下去的嫉妒。

不止是她,现在天香楼贵客厅里坐满了莺莺燕燕,一屋子的女人全是天香楼年纪最好容貌最正的妓子,可谁敢说那位主嚣张得没道理

有本事,才够狂。

“不过也是可惜,恰是玉河前辈来选弟子的时候,她怎么就病了?要是今天也跟我们一块儿在这,万一被选上哪还用得着留在这天香楼接客啊。”

“是啊,可惜……她琴弹的最好,太可惜了。”

众姐妹乖乖巧巧摇着扇子笑嘻嘻。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就等那位琴中圣手一到便各凭本事抢占先机,哪有半点可惜的样子。

芙阁。

乌色拔步床轻纱曼舞,层层叠叠的帐里一妙龄女子蜷成一团,十指紧扣着薄毯,关节泛着白,时不时颤抖。她身上的纱衣全都被汗浸透,墨发濡湿散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不……”

“纪……禾……”

“不!”

端着药碗进来的阿娇听到白芙夭的胡语,立刻小跑过去,将药碗往旁边一搁就着急抱住她。

“小姐,小姐……”

白芙夭听到有人喊她小姐,她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人这么喊她了,自从她嫁给陆凌开始便是爱妃,后来他又哄她是皇后,再后来被贬为庶民她倒是连称呼都没有了。他们都管她叫那个女人。

只有将她捡回家的纪禾叫她夭夭。

纪禾。纪禾……

白芙夭心口震痛,五脏六腑如被捏碎,她望着怀里几乎成了血人的纪禾,无法相信明明他们都快走到幸福他怎么就要死掉了。

“来世将我所有的福气都给你吧,愿你平安喜乐,愿你一生顺遂。”纪禾在白芙夭的耳边,跟她说了最后的遗言。

你呢。白芙夭问。她甚至不知道这句话自己是不是真的问出了口。

纪禾笑,鲜血从他嘴角流下来,紧握她的手无力垂下。

“不——”奔涌的悲伤冲破眼眶,白芙夭挣扎着想要拥紧怀里的人,却叫她一下睁开了眼睛。

嘈杂戛然而止,转换为少女闺阁的宁静。

映目不是夜色火光,没有陆凌,没有追来的官兵,是她还在天香楼的床上。

“小姐,你做噩梦一直憋着气都快吓死我了!”阿娇眼眶红红,是急的。

“阿……娇?”

“诶小姐!”小姑娘应声把人扶起来,白芙夭抓着她的手臂大口大口喘息,双眸瞪大一眨不眨,再环顾四周,这里的确是天香楼的芙阁。扶着她的是十几岁还没及笄的侍女阿娇。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芙夭颤巍巍摸上右脸,不过巴掌大的脸蛋光滑如玉,吹弹可破,拜陆凌所赐覆满半张脸的伤疤全然不见。

她、她居然重生了!不过片刻白芙夭就理清楚现在的状况,她不光重生,而且还重生到一步都还没有走错的时候!

她依旧是天香楼最美最妖孽没有任何男人逃得出她手掌心的白芙夭!她还没有傻傻为陆凌鞍前马后助他登基,也没有在他得偿所愿后被赐毒药贬为庶人弃之如蔽履,更没有让纪禾遇到一个破碎的自己,还让他在新婚之夜被陆凌这个疯子杀掉!

“哈哈哈哈——”白芙夭揪着胸口衣服又是哭又是笑,眼泪落在弯起的嘴角有种诡异的美。

这一生,她得好好过。

不。她可以不好好过,但她一定要给纪禾一个光辉又灿烂的人生。

“现在是什么日子。”白芙夭攥起衣袖用力擦着泪痕,半点花魁该有的姿雅都没有。

阿娇早就被白芙夭的动静惊呆了,等白芙夭眼神划过来她打了个激灵,然后赶紧回话:“小姐怎么连琴中圣手选弟子的日子都忘了!这病未免也太重了……昨天就千叮咛万嘱咐我今天一定要去的!但现在梳洗穿衣还来得及!小姐,你快喝药,我这就去拿衣服!”

“不必。”

白芙夭想起来是什么日子了。

琴中圣手姜玉河可是名动天下的大家,生性洒脱不拘于俗,上一世也来过天香楼选弟子,要知道她们这些妓子能等到赎身可不容易,伺候多少男人不说,临了人被放出楼人老珠黄还有什么未来,可若是能被姜玉河看中选走就相当于直接赎身,更是一跃从妓子变为圣手亲传,这等机会谁不想要呢?

上一世的白芙夭也想要,做妓她始终是鄙夷不愿的。她一辈子都在努力摆脱这个身份,向更上向更清白的地方爬,哪怕头破血流也决不罢休。

就是因为自己太过张扬又自信,所以某些贱人才让她在姜玉河来之前得了这场大病,而非真是自己身体不好。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事。

而她这天拖着病体去见了姜玉河,最终姜玉河其实只是走了个过场,仅仅在马车内看了眼天香楼就走了。

妓,终究是妓。没有人会放在眼里。

白芙夭心下冷笑,对此已经淡然。现在的她不在乎谁会把她放在眼里,他们只是自己人生的过客和故事里的路人甲,根本不重要。

既然知道今天选弟子的结果,那没必要去费这个心思了。

她现在的所有心思就是找到纪禾。按这个时间来算,她跟纪禾还没相遇,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半个月后的春日宴,纪禾作为天香楼请来的画师出现。

当时她的表现很糟糕……白芙夭懊恼拿起旁边的药碗,也没让阿娇给她拿蜜饯直接仰头就喝:“我累了,不想折腾。”

“芙夭还病着吗?”外头隐隐传来人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人到了芙阁外头。

白芙夭听出是红姑的声音,瞧了眼阿娇,阿娇懂白芙夭的意思赶紧跑出去:“小姐还病着呢……”

繁杂人声越来越近,白芙夭披上外搭下了地。看来,这些人是定要进来了。

她记得上一世可没有这一出,病了小半月,只有红姑会来看她,更别提今天还是选人的日子,红姑对此很重视,万一姜玉河真从她们里选了谁走,天香楼整一个楼的姑娘可都算原地飞升了。

正想着,人已经近到白芙夭的寝房来。

“芙夭,红姑带人来瞧你了,可以进来吗?”红姑敲了敲门。

“进吧。”

白芙夭早在下地之后就飞快地用巾帕扎了个髻,让蓬松的金丝绒布正好遮住她还濡湿的发,又点开胭脂在两颊和唇上抹了抹,等一帮人浩荡而入,便看到琉璃模样的人儿午后初醒的模样,衣服当披不披地斜倚着榻,当的是风情万千、面若芙蓉。

姜玉河走在众人中央,看到白芙夭,也是被她的好模样惊了惊。

“知道你病了,大家就来看看你。”红姑自然地走到白芙夭身边,亲热地将手背搭在她手背,凑在她耳边:“连玉河前辈也来了。其他人见都没见直奔这儿,你可不知道你面子有多大。”

白芙夭看了圈众人,都是玉香楼的管事,唯有中间一位五十左右头发花白的妇人她不认识。

妇人生了张不威自怒的脸,穿得也利索,脖子挂了一串佛珠。

言毕红姑又捏着白芙夭的十指笑眯眯跟妇人示意:“玉河前辈,这就是我们楼的头牌白芙夭了。瞧瞧她一双手,就是为弹琴生的,你怕是也知道,她的琴艺冠绝京城!”

姜玉河也就顺着红姑看向白芙夭的手,五指如玉做的,白细纤长,的确是做琴师的手。而她左手食指和中指指腹是和其他手指不太一样的微红,只有长时间拨弄琴弦才能形成这样的痕迹,看得出来病中白芙夭也在坚持练琴。

本想收白芙夭做弟子的心从三分在见到她相貌之后变了五分,再到看了这双手便已经成了八分。

“弹一曲?”姜玉河在管事殷切拉开的凳子上坐下。

白芙夭却抽回了手,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红姑一眼:“我这病来得蹊跷,身子一直没养好。”

红姑还是笑眯眯,似是不知道白芙夭再看她,白芙夭收回视线继续说道:“怕是没办法让玉河前辈满意,既然如此就不献丑了。”

屋子里的众人心里都提了口气,几个年长的管事有点头皮发麻,无形的尴尬在屋内蔓延,正给姜玉河斟茶的阿娇差点就要冲过去捂住白芙夭的嘴。

她家主子什么都好,怎么就是生了张不会讲话的嘴!

以前嚣张也就罢,这可是姜玉河!撇下楼里那么多姐妹亲自来看白芙夭,这就说明她是真心想来收徒,弹一曲就能离开天香楼不好吗!

明明每天都在等这个机会,怎么临到了耍性子!

“那就算了。”妇人倒不觉得有什么。

心里已经有了八分满意,剩下的两分也变得可有可无,弹不弹一曲只是走个过场。于是也没有多坐,姜玉河直接站起身:“我本来明日就准备离开京城回江南,如果你还得再养养病,我可以等你几日。”

白芙夭愣住。

“这么说,玉河前辈是要收下我们芙夭了?”红姑惊喜地站起来。

姜玉河微微点头。红姑喜不自胜,在白芙夭床前踱着步子连连拍手:“真是、真是天大的福气啊!芙夭,还不谢谢玉河前辈!还愣着干什么!”

红姑搡了下白芙夭的肩才叫她回过神来。

为什么会收她为徒。

上一世明明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为何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做我的弟子只有两个要求必须做到。一个是换掉现在的名字,另一个是去了江南三年内得跟我隐世学琴,绝不能回京城。等天香楼的白芙夭消失了,之后才会有我姜玉河的弟子存在。”

阿娇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她耐不住小小喊了声:“小姐,你要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洗掉肮脏不堪的过去,再也不是妓子不是男人们花钱便可以见的表子,她以另一种身份在这世上漂亮地活。

这是白芙夭梦寐以求的未来。是她一辈子都没得到的人生。

讽刺的是,重活一世便唾手可得。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激动都在为白芙夭开心笑,仿佛要被姜玉河带走的不是白芙夭是自己,都是年轻时候在天香楼磋磨过的女子,谁不曾梦想过跳出这个泥沼,做个清清白白又堂堂正正的人?

唯独白芙夭没有笑。

她又回到了血色染红的夜里。

满目满目的红,擦不完的血,纪禾死在她的怀里:“来世将我所有的福气都给你吧,愿你平安喜乐,愿你一生顺遂。”

妖女重生后只想诱佛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