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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芝兮回神, 发现自己在逐玉宗。

路过的弟子看到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小师姐”，接着匆匆忙忙离开, 像是害怕被白芝兮注意到一样。

这场景白芝兮颇为熟悉。

大概是她还是作死小师妹时的情景。

“统宝, 你在吗？这是什么情况？”白芝兮拧眉, 心里不由得思考……按照刚才主神所说，她的作死值是虚假的, 降智buff是虚假的, 那她的整个任务都是虚假的, 不会要让她重新来一遍吧。

还好，系统并没有消失，它顿了一会儿, 才缓缓出声说:【宿主，我接收了主神提供的信息，主神说这里是过去。】

白芝兮表情变了变，不会真的是主神觉得她的一切任务都是假的, 所以让她重新回来填bug吧。

就在白芝兮痛苦的时候，系统继续道:【任务者白芝兮，让你回到过去并不是为了让你重新来过填bug, 只是要看看你面对接下来任务对象身上发生的情况你会怎么做，这是一个实验。宿主，这是主神的原话。】

白芝兮沉默, 什么实验？

主神的存在与他们并不是一个次元, 白芝兮无法洞察主神的想法，她想了想, 这个主神之前还很快就松口帮忙把她的任务奖励改成了消灭魔龙、魔祖……希望这主神这次不难为她。

【宿主, 按照过去的时间线, 现在是你作死陷害任务对象江绯玉的时候。】系统突然提醒，白芝兮一个激灵。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下意识说，“不不不，我不作死了，我能掉头就走么？”

这样就不会得罪各位师兄了。

【抱歉，宿主，你不能离开，如果你离开，不去江绯玉那里作死，那一切都会乱套，这个世界会崩溃毁灭。】

白芝兮:“……”这个世界好容易毁灭。

【宿主，按照原书剧情，你现在作为作死小师妹，会对江绯玉做出的作死事情是不小心撞见他携带着魔气，然后在宗门大肆宣扬，直接跑到逐玉宗掌门缥缈真人身边，缥缈真人发现江绯玉的魔修身份，大为震怒，将江绯玉关入禁闭之地，随后把其赶出逐玉宗。】

再次听原书内容，白芝兮感觉微妙，缥缈真人作为潜伏在正道宗门里甚至还当了逐玉宗掌门的魔祖手下，为了让魔头江绯玉尽早复苏生死相依引魂幡，肯定会故意蹉跎江绯玉，让他对仙门迅速充满愤怒之情。

“但是等等，怎么感觉与我的经历不是很一样？这里不是过去么？”白芝兮皱眉。

系统已经从主神那里接受了所有相关世界信息，所以语速渐渐流畅起来，【这里当然是《逐玉仙行》小说世界里的过去，宿主，你接下来会做出的作死事情是原书中一字一句写下来的，也是你真正拥有降智buff时会做的事情，会彻彻底底得罪每一个任务对象，让任务对象看到你就杀意爆棚。】

白芝兮头皮发麻，又听到系统继续说:【但是现在你回到了过去，你甚至是完成了两次大任务的任务者，所以精神力强悍，不会被降智buff影响，不过原本的你在此时因为你的到来会感到精神恍惚，并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白芝兮心头飞速地跳动，忽然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原来的她的状态……因为现在的她而感到的精神恍惚，与她曾经以为的降智buff一样。

而她曾经的降智buff是虚假的，也就是说原来的她在降智buff做出的事情都是现在的她出于自身意愿做出的。

这一瞬间，白芝兮忽然明白为什么主神在她回到过去前一刻对她说将她传送到一些地方，她就懂了。

白芝兮的灵魂像是要从身体里跳出来飘飘忽忽的，但是她的内心态度确信坚定，“统宝，既然如此，我是可以改变我做出的作死事情的，对么？”

【是的。】

【宿主，主神说，你也可以顺应真正的降智buff，做出原书剧情里的作死事情，这样的话你甚至可以在跳崖的时候就直接摆脱这个世界了。】

【宿主，是按照原书剧情还是按照你的心愿，这取决于你。】

【但是倘若你按照你的心愿行动，那么接下来你就不能脱离这个世界，之后的你在跳崖后会与我绑定，然后开启你的赎罪任务。】

【宿主，你选择怎么做？】

白芝兮没有犹豫，“按照我的心愿来。”

倘若按照原书剧情做作死事情……那师兄们会受到真正的伤害，之后她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做任务的话，根据原书轨迹，师兄们很快就会离开宗门，经历许多不好的事情，在魔龙复苏时，师兄们也会遭遇重伤。

但是如果按照她的心愿来，那一切就不一样。

师兄们没有真正被她得罪，她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性命之忧”，她也可以使用系统的任务道具帮助师兄们。

【宿主，主神说知道了，并说实验在他的预期中顺利进行着。】系统对白芝兮道。

白芝兮说:“先不说主神了，我现在要去作死得罪大师兄，对吗？”

【是的。】

白芝兮赶紧去找江绯玉。

接下来，白芝兮只是污蔑江绯玉与魔修勾结，没有说他身上有魔气，而且不拿出任何证据，看上去像是在胡闹一样，不被大家放在心上，江绯玉挑挑眉，慵懒地看着她。

然后，对于任务对象二师兄薛隐山。

【按照原书剧情，作死小师妹白芝兮因为看不惯病秧子二师兄，所以会抢走薛隐山的药草，然后跑到蕉鹿山峰当着薛隐山的面撕碎他耗费时间和灵力研发的补灵药草。】

现在，白芝兮抢了薛隐山研发的补灵药草，然后为了帮助他能快速发挥这个药草的作用，她在宗门大肆传播，随后跑上蕉鹿山峰，因为未来的她与二师兄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幻境里映出的场景是她在“欺压”二师兄。

随后，白芝兮去偷偷找季诛。

【作死小师妹白芝兮特地下山找到了一种能够废掉修士修为的毒药，替换了季诛的灵丹。】

白芝兮扒出芥子袋里的毒药，吓了一跳，赶紧销毁，随后跑到物资商，毫不遮掩，扬言要购买能废掉修为的毒药，逐玉宗里的物资商所卖东西都要经过产品检验，像废掉修士修为的毒药这种东西自然是不提供的，所以白芝兮得到了糖豆，她把季诛的灵丹替换成了毒药。

同时，白芝兮还要忙着找在各种角落里的束楚韫。

【按照原书剧情，作死小师妹白芝兮误打误撞见到了束楚韫，束楚韫本不想理她，作死小师妹讨厌所有师兄，所以她飞速地用傲慢恶毒的态度得罪了本就不喜欢人类的束楚韫。】

现在，白芝兮赶紧主动找束楚韫，束楚韫出现在哪里她就出现在哪里，而且，每次看到束楚韫，都十分惊喜，然后才憋了憋，不情不愿说出一些“冷嘲热讽”的话，让束楚韫常常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因为要见他，所以故意说那些奇怪的话。

另外，白芝兮要去见慕妄清。

【原书里，作死小师妹给慕妄清下了春天的药之后，见慕妄清无法动弹，就胆大地靠近，嘴里说着侮辱慕妄清的话，慕妄清气急，在她碰到他的衣角时直接把她用道法劈晕，丢了出去。】

对于五师兄慕妄清，白芝兮其实有些迟疑，照理说她不下春天的药就好，但是若是如此，她需要做更加大的作死事情得罪慕妄清才能平衡这个世界的轨迹，做其他事情得罪慕妄清的话，只能是跟妖魔勾结之类了……白芝兮还是选择给慕妄清下春天的药，不过白芝兮给慕妄清下了春天的药，但是没有做什么，立马跑路，独留慕妄清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在逐玉宗时，白芝兮常常与六师兄的女身马甲见面。

【按照原书剧情，作死小师妹天生看不惯与师兄们有关的东西，所以见到六师兄的女身马甲，她就非常嫉妒，从头嫉妒到尾，常常对她说出一些诋毁讽刺的话，这让六师兄本人深深觉得她的性格恶劣。】

白芝兮见到六师兄的女身马甲，把讽刺得罪六师兄女身马甲的话都说成是她太在乎六师兄了，她不喜欢六师兄的女身马甲霸占着六师兄。

“……”

做完所有得罪师兄们的事情，让作死小师妹白芝兮的作死值达到满格后，白芝兮回到了主神空间。

穿梭在过去和现在，做出一些曾经做过但是对现在的她却是崭新的事情，时间的错乱让白芝兮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实验的前提顺利实现了。]主神慢悠悠道。

白芝兮回神，“到底是什么实验？”

接着，白芝兮皱眉，“不，我对您的实验不感兴趣，可以让我回去了么？本来只是说只是稍微来一下主神空间，很快就能让我回去了。”

[的确是很快，将你传送回去的时候，你与传送过来的时间差不过几分钟，你觉得漫长只是因为你的灵魂在时空局。]主神无辜说。

白芝兮:“……”这简直是光明正大的耍赖。

“要让那个实验顺利完成，我才能回去么？”白芝兮抿唇。

到底是什么实验？

“难道我很特殊？”白芝兮说。

[这倒不是，只是我的一个实验而已，你最多算是幸运中奖者。]

白芝兮反而松口气，幸好她还是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咸鱼。

[成为测试世界运行法则实验的体验者，需要的运气可是非同寻常的。]

白芝兮眼皮子顿时跳了跳，“等等，你说我的运气很好？”

[对，被神明承认的好运气，可以说是三千世界少有的。]

白芝兮:“……但我的运气一直很背。”

就像她抽咸鱼转转乐，从来不会抽到好东西，最后拥有大城堡也不是抽出来的，而是任务完成的奖励保底。

[有得必有失，你运气差是因为你的好运气都用在了成为这个实验幸运儿上。]

白芝兮:“……”

[从你方才在过去的表现看，你在乎你遇到的任务对象们。]

这样的话被主神用一种阐述世界定理的语气说出，白芝兮不自在地眨眨无辜桃花眸。

[选择是会改变的，你可以选择放任，但是你没有放任，你负起了责任，你在意他们，宁愿付出未来进行任务的代价。]

白芝兮挠了挠脸颊，毕竟人心是肉长的，她也不是什么无情的人，她只是一个正常的现代咸鱼。

[但是小说世界只是小说世界，不会有真正的未来。]

听到主神的这句话，白芝兮顿时看向主神，但是主神没有在任何方向，只有声音，虚幻飘渺的声音。

[你潜意识里意识到这点了，所以你要带任务对象们到达你的城堡，你的避风港，不属于小说世界的系统道具里。]

[但这是无济于事的，你的道具不能带他们离开，你最多只能陪着他们留在小说世界，当小说世界的时间达到一定限度时，无论你认识的人寿命是否到达尽头，他们都会消失，他们不过是小说人物，是世界捏造的虚假意识。]

[但是作为任务者的你，并不会消失，所以你只能看着他们的消失。]

[世界会重启，重新来过，你认识的所有人都会复苏，但是他们还是捏造的意识，不会有认识你的记忆。]

白芝兮呼吸微滞，主神的话语带着勾勒一切的力量，也许因为他是神明，所以白芝兮竟有种她仿佛真真切切经历过主神所说的事情，微滞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白芝兮的心口钝痛，莫名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原来“离开”的感觉是如此痛苦，她为了固执于想要逃离一切寻找心安理得而离开师兄们，师兄们面对着她的“离开”，该是怎样的难受。

[你会做什么呢？也许，你还会再次改变你的降智buff，让你拥有赎罪任务，再一次重复这一切，然后重新回到原点，陷入无穷无尽的循环，小说衍生出的小世界会不断复苏，你的灵魂因为在时空局里，所以可以跟着小说世界的循环而经历无数的循环。]

[但是，只有过去和现在，这一切的未来在何处？]

“……”

【宿主！】系统扶住白芝兮。

白芝兮勉强站稳身体，她按了按额角，脸色发白，主神的话语太可怕了，她仿佛有种真的经历过无数次循环的感觉。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很是焦急。

“我没事。”白芝兮感受到系统的体温，她意外地看系统一眼，接着，她更是意外，“统宝，你的脸呢？”

只见系统的面庞恢复成了漆黑的样子。

系统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说:【宿主，我想我并不是你认识的任务对象，所以我不能使用他们的脸，我之后会捏一个新的脸的。】

【宿主，你喜欢男系统还是女系统？我也可以改变身体的性别。】

白芝兮:“？？？”

被系统的话打岔后，白芝兮的状态好多了。

她缓了缓，对主神说，“所以，您与我说这些是要做什么？与您要做的实验有关么？”

[有关。]

[我能同时体验到过去、现在、未来，你所经历的一切循环在我看来是真实存在过的，但是我想做一个实验，改变我体验过的未来，就像你改变你的过去一样，不过我与你不同，我想打破循环。]

白芝兮沉默了，静静听着主神的话。

若是能够打破循环，那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你陷入循环，归根结底在于你在乎的人与你并非同样的时间流速，他们会因为世界法则而循环，你不得不跟着进行循环。]

[所以，可以打破任务对象的时间循环，这就是我要做的实验。]

“要怎么改变？”

[你需要支付代价。]

白芝兮紧张，“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满足您的要求。”

[你用任务奖励兑换就可以了。]

白芝兮惊讶，“这么简单？”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未来陷入循环的她为什么不直接这么做？

主神仿佛能听到白芝兮的心声，道:[你主动用任务奖励兑换，我自然不会帮你。]

[当一个灵魂积攒的力量达到无法忽视的程度时，我才会出手。]

白芝兮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她按了按剧烈鼓动的心口，勉强镇定说:“那我现在兑换，可以么？换了之后我的师兄们在的世界就可以有正常的时间流速，不会循环了么？”

[任务者白芝兮，不要着急。]

[我不能让小世界的循环消失，这样对其他世界而言是不公平的，神公正地对待一切。]

白芝兮皱眉，“那要怎么做。”

[但我可以毁灭一个小世界。]

白芝兮:“？？？”

毁灭一个世界不是更离谱吗？？？

[三千世界由我掌管，我有处置的权利。]

[小世界会在一个时间尽头停止，接着时间重置，重新循环，我可以决定让小世界在时间尽头时毁灭，如此一来，小世界上的所有生灵不必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循环，灵魂可以脱离小世界的掌管，你的任务对象们也不再归于小世界掌管。]

主神提出这样的实验，是想多拽取一些灵魂到时空局执行任务。

让一个小世界里的灵魂无数次循环，实在是浪费灵魂。

[任务者白芝兮，我想问，你愿意接管你的任务对象们么？]

白芝兮赶紧点头，“愿意。”

[这样的话，你的任务对象们做出的事情都要你负责，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更重要的是你要填补他们做出的坏事造成的时空损害。]

白芝兮顿了顿，脑海里迅速划过师兄们的情况……一个个都不怎么好惹，不管是谁弄出什么大事都不意外。

但没关系，谁让大家是她的师兄们。

“我可以接受。”白芝兮道。

[嗯，不过毁灭一个小世界产生的力量只能够建造一具能够承受你的任务对象们灵魂的躯体。]

[一般而言，小世界的主角灵魂强大，有的甚至接近神明的存在，而你的任务对象们，是六个主角。]

白芝兮顿了顿，觉得事情还是不简单。

“……所以？”

[能够跟随你，待在你身边的，只有一具躯体，每次，只能有一个灵魂使用这个躯体待在你身边。]

[更通俗易懂地说，小世界是因为小说的存在而诞生，小说由主角的存在而诞生，这个小世界是诞生于六个主角，世界凝聚的躯体，是六个主角灵魂汇合的本源躯体，但是每一个灵魂都有独立的意识，他们不能共存在一个躯体里。]

[你的任务对象脱离于小世界的循环后，不能够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每次只能见到一个任务对象。]

[如此，你可以接受吗？]

白芝兮点头，“可以。”

师兄们只是不能同时出现，比起一次次循环失忆，被世界掌控，好太多了。

而且，师兄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同时出现反而还会打起来。

[好，那实验可以正式开始了。]

“……”

白芝兮回到大城堡。

时空局操纵着时间，所以虽然白芝兮在时空局待了很久，但对于《逐玉仙行》这一小说世界而言只是短暂的几分钟。

时间还不算太久，白芝兮沉思了一小会儿。

她想了想与主神达成的实验协议。

……虽然她同意了。

但是她还要问一问师兄们想不想。

白芝兮咬了下唇瓣，心中升起一些紧张，说到底，与主神达成的协议里都只是她的单方面同意，实验的参与者还有她的师兄们，师兄们的态度也很重要。

“统宝，取消隐形屏障。”白芝兮对系统说。

【好的。】

这次，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取消了城堡里的隐形屏障。

“小师妹！”

“师妹！”

“师妹。”

“……”

瞬间，师兄们的声音落入白芝兮耳中。

江绯玉大步一迈，在白芝兮面前低下脑袋，毛茸茸的耳朵小心抖动。

薛隐山抿唇，走至白芝兮身旁，抓起白芝兮的手。

季诛清泠泠的眸子盯着白芝兮，拽住了白芝兮的衣角。

慕妄清神情变了变，沉默地望着白芝兮，视线难以忽视。

浮濯生的碧色瞳眸幽暗，优雅的嗓音缓缓，“师妹，我等你的时候听你的话没有在你的房间里弄出水来。”

束楚韫从白芝兮身后抱住白芝兮，下巴抵在白芝兮的发上。

白芝兮:“……”

她赶紧挣扎开，远离大家的桎梏。

众人顾忌着白芝兮的意愿，没敢强迫她。

白芝兮得了自由身，站在角落，咸鱼松口气。

她打量了下面前的六个人。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大家都坐下来，我要跟你们说一件重要的事情。”白芝兮一口气说下来。

“……”

白芝兮把任务的事情、小说世界的事情、主神制定的实验计划的事情……都告诉了六个师兄。

白芝兮有些忐忑。

突然告诉大家他们是小说里的人物……大家对她的看法会不会改变，或者师兄们可能不会打算与她离开这个世界。

就在白芝兮低着脑袋默默想着时，慕妄清淡淡出声:“所以师妹是想问我们愿不愿意与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嗯。”白芝兮小心抬眼。

少女的桃花眸盈着水光，像是带着挽留的小心翼翼，与师兄们的视线接触。

江绯玉的毛茸茸耳朵摇动，紧紧盯着白芝兮。

薛隐山攥了攥袖中的手，视线温和，但眸底情绪已经因为白芝兮的可怜目光而变化。

季诛耳根发红，视线安静落在白芝兮身上，贪婪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束楚韫对白芝兮无辜眨眨眼睛，一边的手指勾了勾自己另一只手腕上系着的绳索。

慕妄清喉结滚动，清冷的瞳眸如同黑玉般的镜子，只映衬着白芝兮。

浮濯生的手指不着痕迹按了下自己的修长双腿，防止鱼尾太过兴奋地出现。

对于白芝兮的话，大家开始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很快接受良好。

倒不是大家过于好说话，而是因为大家都有些骨子里的多疑，很多事情很多端倪，这个世界的很多奇怪地方，对于六个师兄而言，是能够察觉到的。

只是大家最初归结于这个世界本身存在毁灭的轨迹……还未能想到会有另一个次元。

大家相信白芝兮的话，所以很快认同了白芝兮的解释。

如此一来，小师妹（师妹）毫无踪迹的离开也有了原因。

“你们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么？”白芝兮小心说。

“小师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江绯玉急急说，睁着琥珀兽瞳，一副想要扑过去抱住白芝兮的样子。

魔域已毁，魔修湮灭，她是支撑着他不陷入茫茫孤独的唯一。

“若世界会在某一时刻重回原点，那我是不愿的。”薛隐山温声，“师妹，我的灵魂会永远追随你。

灵界的苦难在她的相助下转变，万千生灵怎能再度陷入悲苦？

薛隐山感受着双腿的力量，走向白芝兮。

季诛肌肤白皙，眸光清澈，语气却带着意外的强势，“我会等师妹对我说出愿意，无论师妹去何处，我都会追着师妹，守在师妹身边。”

季诛攥了攥身侧烛龙剑，剑心几经变换，最终不变的是守护，若化身野兽，那他的剑将交与她。

束楚韫的手指勾了勾自己手腕上的绳索，像是在等待主人拽紧牵引绳，他的身形轻飘飘，如同鬼魅，在主人注意到他前率先来到了她面前。

“小师妹，没有你，我就要死了。”束楚韫低睫，黑眸无辜，“我会一直一直一直跟着你。”

束楚韫站在白芝兮面前，把玩着缠绕自己手腕的绳子。

从开始就不被祝福的灵魂，经过漫长的孤独寂寥，在荒芜的土地上遇到了独属于自己的繁花，主动将枷锁交与她。

“师妹，我留在世间，是为你，我自然会与你离开。”慕妄清清冽的嗓音一字一句。

慕妄清的眸子清冷，认真地看向白芝兮，他着雪色道袍，禁欲面庞本应是无欲无求，此刻却满眼映出白芝兮的模样。

仙神无情，不入凡俗，她的存在却如一点星火，星火愈烈，如满天流转星辰，悉数落入他的眸中。

“师妹，我不会与你分开，倘若预言是世界毁灭，那我会在世界尽头死死抓着你。”浮濯生慢声。

鲛人的面庞美丽，碧色瞳眸幽暗深深，如锁定猎物的海妖，蛊惑诱人的面庞和高度危险交织。

她的存在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像深海中的珍母，勾人夺魄，对她动情后便是穷极一生的追求。

“……”

白芝兮得到了师兄们的同意，于是主神提出的实验顺利进行下去。

不过白芝兮与师兄们没有立刻离开《逐玉仙行》的小说世界，而是待在小说世界直到此次小说世界的时间流淌到达尽头。

白芝兮与众位师兄暂行告别，考虑到师兄们的“病态占有”，她找到每个师兄，跟他们说了之后主神会释放他们的灵魂，如果她没有立刻找到他们，那他们可以使用她送给他们的灵魂碎片。

接着，白芝兮先行一步到达时空局，等待《逐玉仙行》小说世界的力量汇聚成躯体。

这个过程很漫长。

白芝兮不知道等了多久。

直到一天，系统高兴地与白芝兮说:【宿主，任务对象们的灵魂已经顺利回收，《逐玉仙行》小说世界凝聚的躯体也诞生了。】

白芝兮匆匆忙忙到达世界躯体诞生的地点，只见星河璀璨，世界“毁灭”产生的细碎光华如坠落的大火，六个强大的灵魂带着剧烈的意识力量在星河间漾动，当白芝兮出现，那六个灵魂肉眼可见产生了躁动。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万千火光与星辰间露出，身形、面容皆是模糊不清，就像等待被所有者绘制上样貌的白纸。

【宿主，你打算第一个见的人，是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