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十三第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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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骆驼驮着程梓,与临江仙行过重重沙丘,进入一片草木葱茏的绿洲。潺潺溪流淌过碎石,下游处,一座栽树养花的小院子静静伫立。

来到院子前,白骆驼把沙雕气息都收敛了很多,甩甩头示意正在打哈欠的程梓下去,又颇为恭敬地对临江仙说:“山神大人,智者这会儿应该在里边下棋,您进去吧,我就不跟着了。”

“多谢。”

临江仙颔首道谢,将打完哈欠还想伸个懒腰的程梓抱下来,上前敲门。

程梓本来闭着眼,现在睁开一只,瞅着那扇关得并不严实的门。

三下叩门声落地,木门吱呀开了,杏树在早春的脚步里抽出嫩绿的阴凉,一直遮蔽到门边。

树下有张石桌,放着棋盘。白衣黑发的盲眼男子正在与自己对弈,黑子拈在指间似要放下,却因突然来访的人停住。

“是你?”

看到庭前落子的人,临江仙略显诧异和疑惑,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又一个不认识的人。

程梓两只眼都睁开,从临江仙手臂里探出个圆脑袋,目光灼灼地打量那人。

“稷山山神,许久不见了。”男人向临江仙微微点头,无神的双眸转向程梓,忽的对他一笑,“这位小猫友倒是初次见面,不知怎么称呼?”

他的眼睛……

“呜喵呜。”

程梓报上自己的名字,瞧着他涣散的眼瞳,恍惚有注视深渊的错觉。

但没有感觉到恶意。

“他是夏渡的父亲,准确来讲,是夏渡的创造者。”临江仙低声为程梓介绍,说话间已经走到石桌旁,在男人对面的空位上坐下。

“他叫初云,出身墨家,后来改修卜算天机之法,因几次漏泄天机而遇灾劫,只能退隐求个清净。当年他在修行界闯荡的绰号是神算子。”

“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神算子之名确实过誉了。”初云微笑道,“山神大人,夏渡如今可好?”

临江仙平静地反问:“你为何不自己去看她?”

夏渡最初是初云以墨家机关术结合造生之法创造躯壳,后来被初云带着各地辗转,偶然生出灵性,化为人胎,初云又让她逐水而下来到稷山,由临江仙与柳家人抚养长大。

初云鲜少见夏渡,但夏渡成长轨迹里每一个步骤都有他参与,夏渡也因此受他影响深远,甚至可以说在性格上与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聪慧,冷静,却也少情寡爱。由于时常测算天机而不能将话说得清楚明白。

他是这样对夏渡,夏渡也是这样对意江山。

程梓的一只爪子攥在临江仙手里,通过他的心念传音得知初云和夏渡的故事,不免有些无语。

他们的故事说来话长,又高深莫测,实际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一个大谜语人养出了一个小谜语人。

“并非我不去,而是她不想见我。”

初云将手里的黑子放下:“而且我近日正在思考一个问题,问题有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我需要认真斟酌究竟选择哪一个。”

程梓耳朵一歪,尾巴尖在临江仙腿上拍打两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人说话时一直在拿余光瞟自己。

虽然没有恶意,但是说不出的古怪。

临江仙揪住他不安分的小尾巴,开门见山道:“关于混乱的天机是否要拨正吗?”

“……”

看到初云脸上淡淡的无语,程梓不知咋的没忍住,捂着嘴漏风似的哧哧笑了一声。

没想到吧?天然直天克谜语人!

不过混乱的天机指的是什么?

等会儿!不会是指被他打乱的剧情吧?

程梓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明明自己是作者,却莫名有点心虚。

果然,初云又拈起一枚白子,也不装了,摊牌了,看着程梓却朝临江仙说:“天机混乱一会元一次,必有引子,此回的引子便是这只猫——因为他的介入,我曾算出的许多明确的未来皆被改变,以至于往后那场天地大劫也变得模糊不清,无法在原本的轨迹上结束。”

“你说,我该不该拨乱反正?”

“……”

程梓叹了口气,低头舔舔爪子,再扭身舔背上的毛,留给初云一个睿智的后脑勺。

一个手拿剧本的谜语人,当着作者的面问他该不该维护本来的剧情,这话他实在没法儿接。

剧情已经改变了,不可能改回去,程梓也绝不愿意改回去。至于之后的天魔入侵大版本,在拿到准确的预言之后,他不信临江仙与姜二叔解决不来。

话又说回来,这人说自己的神算子之名是过誉还真不叫自谦,叫有非常准确的自我认知。

同样面临天机混乱的境况,同样知晓天地大劫的未来,姜二叔选择积极思考,努力摇人,自己解决,而他选择在家猫着纠结要不要拨乱反正……

姜二叔那叫大局观,而这人高低有两年脑血栓。

没劲。

算了,他还是去找白骆驼说相声吧。

程梓舔完毛,扒着临江仙的手掌螺旋磨蹭脑袋,把脑壳都磨热了,才踩着他沾满猫毛的掌心跳下地去,乐颠颠地出门。

临江仙耳边残留着他对初云的吐槽,看了看他快乐奔跑的背影,目光再转回初云脸上,心情忽然变得复杂。

就是那种……我原本以为你和我聪明得势均力敌,没想到是我被你拉下神坛进入你擅长的领域再被你带跑偏的,一言难尽的微妙感。

临江仙揉了揉额心,一时捋不顺自己的思路。

橘座误我!是橘座误我啊!

“我建议你不要拨乱反正。”临江仙定了定神,对初云正色说道,“你知道猫很喜欢玩线团吧?”

“嗯?”

初云落子的手一顿,没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

“对于橙子而言,你口中的天机就是一只毛线团。”临江仙一本正经地做着不太正经的比喻,“你越想捋整齐,他那不安分的爪子就越想给你拨乱。”

“……?”

我觉得你不正常。

这绝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稷山山神!

顶着他深邃的视线,临江仙的话语逐渐离谱:“既然如此,何不帮他一把,将这天机搅成混水,再去摸鱼?”

“……”

初云把棋子扔回棋钵里。“首先,拿起你的藤杖。”他说,“向我证明你真的是临江仙。”

“?”

……

程梓溜出门外时,白骆驼正咬着一头灰狼的尾巴往后扯,几乎浑身都在用力,画面美得清奇。

他脚步一顿,不知该不该上前。

总觉得这俩是在搞情趣。

灰狼体格健壮,厚实的毛发掩不住坚实的肌肉,脸也长得周正严肃,即便眼角有条斜过整张脸的疤痕,也不显得丑陋,反倒更添气势。

相比之下,白骆驼就比较接地气了,它长得就是……嗯,接地气。

程梓在心里做出高情商的评价。

“你撒开我尾巴!”

“我不!”

“你撒不撒开?不撒开我让族里的小狼崽子去你水盆里撒尿了啊!”

“你不答应我就不撒开!”

“……”

程梓小碎步踱到白骆驼和灰狼身旁,探头探脑地打量极限拉扯的他俩。

于是灰狼一扭头,就看见个圆乎乎毛茸茸的猫脑袋正努力抻长了往这边看来,尾巴上原本还算收着的力度猛地加大,直接将白骆驼拽到了自己身上。

“哎哟呵你咋这么热情!但是我……诶?小胖猫崽你怎么出来了?”

白骆驼撞到灰狼坚硬的肌肉,正晕头转向原地转圈呢,抬眼见到程梓,立马打起精神同他打招呼。

“喵呜,喵呜哇?”

你俩搁这干啥呢?骆驼不能跟猫生孩子,跟狼也不行啊!

程梓圆圆的猫眼弯成两弯狡黠的月牙。

听出他的调侃之意,灰狼回以僵硬的一笑,然后抬爪蹬了白骆驼一脚:“你平时都在外面胡说八道什么?”

白骆驼一脸无辜。

程梓丈量了一下自己与白骆驼之间的距离,拔腿助跑冲上他头顶,端端正正坐了下来。

“妈耶!”白骆驼踉跄两步,差点栽倒在地,“刚才我就想说了,你咋这么沉呢?平常一顿能吃三头猪吧?”

“喵哇。”

能吃三个你!

程梓顺嘴贫了一句,又问他刚刚和灰狼到底在干嘛。

被他一提醒,白骆驼才想起还有这事,赶忙掉头啃住了灰狼的耳朵。

“……”

灰狼的爪子刨了刨土,忍住把它拍成骆驼饼的冲动:“我都说了,我不会讲故事!没法儿帮你哄你表妹睡觉!”

“那你以前在外闯荡这么多年,经历的事肯定不少!”因为叼着狼耳朵,白骆驼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随便挑一个讲嘛,我妹妹又不挑!”

“我口才不行,讲不了!”灰狼扯回自己耳朵,黑着脸又给它一脚,“你自己另想办法去!”

说完,它一溜烟跑没影了。

程梓抻着脖子朝它离去的方向望了望,小爪子扒着白骆驼的额头,低头问它怎么回事。

白骆驼也不在意他骑在自己脑门上的事,用挫败的语气跟他说了自己表妹的宏伟志向。

它表妹,一头漂亮、典雅、娴静的白骆驼,此生志向是——当个话本作者。

为此,它开始满北荒地找人给自己讲故事,前不久还因为这事儿被外来者算计伤了腿,可躺在家里养伤也不安宁,非得让白骆驼给它找人讲故事。

“你就说它离不离谱嘛!”白骆驼气呼呼地问。

程梓点点头:“喵。”

离谱,但是合理。

白骆驼:“……哪里合理?你给我说个一二三四五六出来!”

程梓尾巴一卷,无意识地在它脖子上围了一圈,边锁喉边兴致勃勃地道:“喵喵喵喵喵喵!喵?”

合理就合理在,我有一肚子的故事可以说,但你有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吗?

“有啊。”白骆驼话锋急转,语气都谦卑了不少,“只要你能帮我把我表妹安抚住了,我就告诉你水脉的位置——但你只能看不能摸啊,我会盯着你的!”

程梓其实也不是真想跟它谈条件,但真谈出了一个意外之喜,他也没打算放过,连忙一口答应。

于是两只动物达成共识,猫爪和骆驼蹄互相一拍,便冲向白骆驼家。

……

程梓原以为白骆驼说它表妹漂亮、典雅、娴静是基于种族审美差异做出的评价,没成想在绿洲里见到它表妹,才发现不是这样。

那是一只小白骆驼,体态娇小,姿态优雅。虽然与白骆驼有同款刘海,看着却一点也不憨,眨着眼睛冲程梓看过来时,让他怦然……

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没有!

程梓被自己的脑补吓得连滚带爬摔下白骆驼的脑袋,换来白骆驼毫不留情的嘲笑和小白骆驼的一声轻笑。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程梓坐到了小白骆驼跟前,与摆出了霸总托腮式坐姿的白骆驼挤在一处,互相做自我介绍。

白骆驼叫魏爱,小白骆驼叫白竺,姓是初云给的,名字由父母取。

前者的名字源于爹妈太过恩爱,后者则源于爹妈抓阄取名时正好抓到了这个字。

合情合理。

“你说你有许多故事可讲,那你今天要同我讲什么?”白竺把脑袋枕在没有受伤的那条前腿上,抬眼看着程梓,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喵……”

程梓抓了抓耳朵,有点纠结。

他肚子里故事太多,但也是因为多,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选。

魏爱见状,拿蹄子拱了拱他:“弟弟,要我说你就别纠结了。你这样,从开天辟地开始讲。”

程梓捏紧砂锅大的猫猫拳捶了它一下,它当即老实闭嘴。

犹豫片刻,程梓在问清白竺写的多是情感话本后,终于选出了自己要讲的故事。

他清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开始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今天要讲的是一个甜甜的爱情故事,故事名字叫做《梁祝》。

嗯,《梁祝》。

只有我一只大橘不会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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