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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口气。”我挽着他开口道。

他撇了一眼顾左城疼得扭曲的脸，又看了看顾左城的腿，倒是脸上阴郁的情绪好了几分，拉着我道，“走吧，去殡仪馆。”

殡仪馆。

看着陆励的尸体被推进火化炉，我心里堵得格外难受，陆励一直沉默，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身上的那股悲伤，几乎能把人淹死。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事发突然，陆家的其他亲人都在江城，所以陆励的丧葬办得格外冷清，陆翊没有将他安葬在林晚的墓碑旁，而是直接安葬在另外的地方。

我没有多问，如果正的有下辈子，我想，林晚大概也不愿意再遇见陆励了。

办完一切，从墓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四月的天阴雨绵绵，陆翊和我都没默契的没有说话。

回到陆翊的别墅，家嫂准备了晚饭，但大家都没什么情绪吃，简单吃了几口后，便各自回房间了。

我原本以为乔恩给我吃了药，晚上我大概可以睡个好觉，可躺在床上许久还是没办法睡着，勉强睡着之后还是噩梦连连，凌晨四点多，我便被外面的雷声吵醒了，于下得很大，再继续睡是不可能了。

我下楼喝水，回房间的时候见陆翊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以为是忘记关，我便走了过去，只是推开门后便被里面的景象吓到了。

书法里烟雾缭绕，浓烈的烟草味呛得人直咳嗽，还伴随着酒味，找到桌角处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睡着的陆翊，我小声叫了他几句，可都没反应。

他身上的酒味太浓，想来怕是醉，我折腾了好久才将他扶到书房里的贵妃椅上。

“哥……。”我试图开口叫醒他，但好像没用。

地上都是酒瓶和烟头，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我知道他难受，可也找不到任何话安慰他。

看着他憔悴不堪的样子，我心口疼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哥，对不起！”如果我没回陆家，也许今天这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收拾了书房后，天色已经亮了，外面的大雨也停了，我站在阳台上，深深呼了口气，暴雨后的清晨，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唐蕾，你怎么……。”身后传来陆翊嘶哑的声音。

我回头，见他醒来，大概是睡得有些疲倦，他掐来掐眉心，看了看时间，对着我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见他醒了，我给他递了一杯水，坐到他身边道，“睡不早就起来了，头疼吗？”喝了那么多酒，再好的身子也撑不住这么造啊。

他朝我扯了抹笑，“还好。”随后盯着我的脸道，“你一个女孩子，得多睡会，你看你这黑眼圈，还有皮肤，蜡黄蜡黄的，你这把自己搞得又瘦又憔悴，以后谁敢娶你。”

我敷衍着点头，看向他道，“时间还早，你再靠会，一会家嫂过来做早饭，我再来叫你。”

他点头，瞧着我道，“你也回房间好好睡会。”

我笑笑，心里却叹气，成年人想要睡个好觉，哪里有那么容易。

走到门口，我迟疑了几秒，回头叫了他一声，“哥。”

“嗯？怎么了？”他刚准备闭上眼，听见我叫，又睁开朝着我看了过来，脸上透着疑惑。